武林旧事，我与中国传武的渊源

山长清一

二：我老师的功夫有多高？

多高，我不知道，没底。老师也从来不说他多能打，不跟人比武，一直都是说他啥也不会。很差的！对外都说他只会健身。当年，我带了几个武大的学生，开车去赵堡镇，住在镇上的学校旁边，问当地人有没有赵堡太极的老拳师。这样才有幸认识刘老师的。当时他来跟我们见了面，很谦虚。然后让他的一个弟子教了我的学生们练“游四门”的基本太极小套路，以及五大单招。内容很简单，但现在我也还在练这些东西。直到今天，我都没有练整个的赵堡太极的套路（老72式），我一直就是只练单招的！这样，大家就知道我的水平了？一个连五大单招都没有练完的，入门级别的太极学生罢了。

我到现在，都觉得五大单招奥妙无穷，只练这个一生也就够了。其他高级动作就不需要学了。当然，我的弟子将来肯定是要学完全部套路的，我就算了。偷偷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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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直不断在发现这五个动作背后的复杂和深远！一个动作，一天练上几百遍。不想换其他动作！一段时间之后再练另外一个动作！

我都不知道，其他人把整个太极的套路，一天练个几遍有啥意思！我总觉得是练体操一样。这种练拳，基本没啥用处的，等于啥都不会。千招万招，你一招都没练好，多练也白搭。

原来周末去昆明的广场，看他们一群人集体练太极套路。我就是旁边看，自己胡乱摸鱼的。乱动一下，练练自己的云手啥的。孙师父让我跟着练，我可跟不上。只能看热闹，瞎晃

你看我这练法，20年就练个五大单招，你说我收钱咋收呀?第一个月收了，你就已经练完了五招，剩下的230个月，我没钱收了，因为一个月都教了。以后你练出来，你是自己练，怎么可能给我钱？

所以，要赚钱的话。就要一招一招慢慢教，一套一套慢慢学，几十年学几十套，然后：你就废了！一辈子不会真武功，但会打拳公园玩。你们自己开心就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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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头再来说我和刘师父的第一次见面：第一次，刘老师没有练拳给我们看，只是站在一边，让我们看他的一个年轻的徒弟来演练。后来知道刘老师一般不给人看他的练拳。更不会公开出来练拳！都在家里的院里面练！

每天他一定要去地头转一圈回来，大约10来公里的样子。我后来知道：这就是他练拳了。因为我现在也这样，用走路来练拳。偶尔高兴起来乱动一气，怪动作像是跳舞的样子，人说“扭扭捏捏”的。我夫人有时候看我这样乱扭，都会笑。

据说当年师父一大早就在田里面去走路，可能看看四下无人，就练了一些动作。后来有人回去告诉他的家人。说老爷子有点不正常，今天一大早看他在田里面跳舞，怪怪的样子。家人就笑，说他大概是练拳。别人说，不像练拳，就像是跳舞，可能他脑子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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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我也这样，练拳就像是脑子坏了的样子。原来我住在会泽的时候，夫人会拉我去逛街走路，我就带着拳意去陪她走，进了超市，我也不消停，就自己乱练自己的。夫人买了东西，我就帮她拎东西。夫人就笑嘻嘻的告诉我，今天我可把店员吓坏了。店员看我们两是一起进来的，看我神神叨叨的不正常的样子，就觉得我是神经病犯了，悄悄的去找我夫人，紧张地问她---指指我说---是不是认识这人，跟他在一起来？他是不是精神有病？夫人回头，看我正在店里面练拳玩，动作怪怪的，就笑嘻嘻的跟店员说：我们是一起的。不过让店员放心，我有点疯，但不伤人的，肯定不会胡闹。店员就不说啥了，只是不时看我会不会闯祸。但看我啥店里的东西也不碰，总在空档中胡乱转悠，最后好好的跟夫人离开了，她也就放心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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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说当年我师父武功水平的事情。

过了一段时间，刘老师说给我看一下他练的拳，他就练了一小段给我看。我真的目瞪口呆。与我见到的所有练太极的都不一样，与他的徒弟也完全的不一样！他做云手等最简单的动作，也复杂极了！全身的部位，像是散开了一样，全都在动！不仅仅是手脚动。而且，转动的方向各是各的，我看晕了，都看不清到底哪里在动。我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太极，惊呆了。但我知道：这就是拳经上说的真太极【一体而散为万殊，合万殊而为一体】。从此我用了20年的时间，一直在琢磨---怎么才能练出来这种太极拳。这种拳， 真打出来，眼花缭乱，防不胜防，变化太多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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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傅的功力有多高？

两年后，去师傅赵堡的家里面，我有幸体验了一下师傅的功力。当年，我40多岁，正是壮年。从17岁练武，练力量，我自信不差，扳手腕，我在大学班上就是前几名。但师父让我跟他---一个70多岁的老头扳手腕？

我心想？开玩笑吗？但师父很认真，把手平摊在桌子上，让我压住。而不是立起来从中间位置扳手腕。我使劲压住，但师傅轻轻的，慢慢的就起来了，就像我完全没有力气一样！我不服气，再试一次，还是一样。关键是师父不是趁我没注意，一下就爆发力扳上来的，而是慢悠悠的，完全不费力的，轻轻松松就起来了，我完全使不上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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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个动作，就更惊人了：师父坐在一个矮矮的小凳子上，伸直手，让我拉住他的手，然后轻轻一拉，我整个人就过去了！

我不服气，还要再来一次：这次我扎好马步，稳稳地站好。

结果，师父不用猛力拉我，就是慢慢的收回手臂，我的整个身体没有变形（说明我桩功不错的），但脚下的运动鞋呲过粗糙的水泥地面滑过去，这样整个的人就被他拉过去了。懂一点的就知道，粗糙的水泥地板摩擦力有多大。这种随意收手的力量（合劲），如果用来打人（开劲）？谁能敌？跟师傅过招，推手，我怎么也变不赢他。轻易就摸到我要害了。我怎么都防不住（有点像现在我教木兰们的摸脸技术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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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父第一次来武汉的时候，我带他去武汉体院，训练场看现代格斗手的实训。我去打了一回沙袋，很用力，看起来好像很威风的，师父看了，就指点了我一句：你出拳的时候慢一点，拳快要打中沙袋的时候再快一点。慢出快打。这一句话，我经常想。想通之后，武力值就提升了很多！现在打我们馆里面的冠军们，常常让她们莫名其妙就中招！

（上面这个案例，也说某些太极拳师，反对打沙袋。说内家拳不用打沙袋的，这种说法，应该是忽悠。不打怎么训练？只是打法不一样罢了，我们不天天打，但可能时不时体验一下打沙袋的。但我反对打重沙袋。轻沙袋，或者水沙袋比较好！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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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父还有一个功夫，就是吃饭。去了河南农村，就是吃烩面，一个人一大海碗。师父当年70多岁了，吃的量，是当年40多岁我的一倍还多，不太吃啥菜，主食面食。看了照片，你们看他不胖。所以，师父这功夫，我没有学到。

师父给我和小刘，示范过一次“吃饭功夫”。在餐馆里面，吃完一大海碗羊肉烩面之后，又吃了一大碗。他说诀窍就是：我们吃饭会把很多空气也吃进去，他可以不吃进去空气，专吃面。所以肚子的容纳空间，就比一般人大。比一般人能吃。

不过：我寻思---多吃一点，似乎没啥价值。一次吃不下，我多吃几顿也行。只是师父的消化功能很好，这个才是宝贝。我要吃这么多，勉强吃下去了，也消化不了的，所以：就没有学吃饭功！师父也教过我们揉腹功，这个应该有用处，只是我们平时不常用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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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：师父的传承

2018年，两个弟子参加全国太极排位赛，地点在陈家沟举行。我带的两个弟子拿了该项目武当太极的第一第二两个名次、锦标赛，因此我也带她们去看看老师爷，他当时已经80多了。老师还继续跟我说手，过招。但我不敢跟他比力气了，就比推手的灵活性，还是比不赢，一下就摸到我的空挡了！

因为我知道师父已经老了，不知道还有几年就离开了。就小心地问师父：我说我的弟子还很年轻。她们以后，有没有同门的师叔，师伯孩子们将来可以去学习提升一下的？

师父应该知道我的意思，慢慢说：他这么多年来，有十几个跟他学过的弟子。不过，他叹口气说：他们功夫现在都不咋的。连出手都要回一下，还不如你【指的是太极发力要诀，出手不回，手上没有收回的动作，就可以连击，看不出发力蓄力的迹象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