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我的人生以及在军校的那些日子

罗良伟

3、启迪我向往美好生活的小杜

如果说小学同桌小王引导和培养我爱上了阅读，小杜却在一瞬间让我学会了长大，启迪了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

小杜家住新赣南路（“文革”时改为革命路），她的母亲或父亲许是从上海下放到赣州的知青。在当时什么都紧缺、只有凭票供应不缺的年代，小杜一家的生活仍过得有些时尚，她的打扮也精致、新潮。

由于我每天只吃两顿（中午和晚上），到上午10点左右，我会感到全身乏力、肚子作痛。特别是到了小学三年级，正是我进入少年发育时期，饥饿的生理反应更强烈一些。刚开始，小杜感到不解，后来知道了，上学时便从家里多带些食物或她的一些零食分点给我。

罗良伟

有记忆的月饼味道好像是她给我尝的；我吃的第一块蛋糕也是从她那儿得到的……。其间，她还悄悄地送过我几张当时紧缺的粮票。而我给她的回报就是让她有时抄抄我的作业、考试时的答案，默许她与同学们打趣我、调侃我。我与小杜同桌到小学四年级。

罗良伟

通过小杜的美食和为人，让我脑洞大开。过去的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，我从没想到人世间还有这样的美食，还可以把生活过得这样的雅致，还有这样精明、体贴的女孩。当时我暗暗发誓，将来我也要过上小杜家这样的生活，吃上像她家这样的美食，娶上一个像她这样既美貌又会过日子的女孩。

小学毕业，我们各分东西，再也没联系。

罗良伟

在外当兵守关后，我参加同学的一次聚会，偶然听人说起小杜。

他说，小杜从东北某大学毕业后分在了南昌，而与她相恋多年的大学男友则分在了杭州。

一年春节，男友从杭州乘火车前来相聚，已有身孕的小杜前往车站迎接。久别的喜悦，让兴奋不已的男友在列车还没停稳就急匆匆往下跳，飘悠的风衣不慎被门钩挂住，巨大的列车惯性把他扯下月台，卷入列车轮下。

男友走后，有人劝小杜把怀里的孩子做了，但她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，而且还是个男孩。

罗良伟

2014年8月9日清晨，我在章江北大道的林荫休闲小道散步，与一位推着一辆载有幼儿小车的中年妇女相遇，她叫唤我的姓名。

我止步相视，似曾相识，听她自报姓名，才恍然大悟：眼前的这位女士就是我小学三年级的同桌——小杜。

看着婴儿车里天真可爱的男孩，我问：这是您的孙子？

她开心地笑道：是啊。

目送她与小男孩渐行渐远，我无限感慨：岁月真是一把杀猪的刀。几十年过去，我们都老了，都到了做爷爷、奶奶的级别了。当年在我心目中犹如天使般的小杜，如今也成了一位慈祥可亲的奶奶了。

如果现在能立“贞节坊”的话，我想，也许该给小杜树一个。

罗良伟

2024年10月31日，我去卫府里购物，在公交车上又遇到小杜，她去位于赣州公园的老年大学上语言课。从交谈中得知，她于前年退休了。当我提起曾在文章中涉及她一事时。她说，多年前曾听朋友说起过，但她没有看到。

罗良伟

在互加微信后，我回到家中，把文章从电脑中调出发给她，请她看看对她当年的叙说有没有不妥之处，以便纠正。不久她回信说：“您听说的部分是错的，1982年中专毕业后分配在江西省测绘局，于同年毕业于武汉测绘学院的孩子爸相识相恋，1983年年11月30日晚孩子爸接到家里的电报说：母亲病危，速回；因为通信、交通不便，孝顺的他不顾已无到家的交通工具，上了一辆经过他家乡的列车，经过他家乡转变处岔道口，列车速度稍慢时选择跳车，结果发生悲剧。当时我已怀孕近三个月。1989年年经人介绍再婚，婚后因各种琐事发生争吵，六年后离婚。所以不要说什么贞节牌坊的”。

我回复道：“听说的往往会走调，不好意思，我会改来。”

罗良伟

4、令我怦然心动的小王

小学五年级时，班上从别的学校转来一个姓王的漂亮、高挑的女孩（这辈子，我与姓王的有缘：刚上小学，一位姓王的同学与我同桌，一同就是两年，她影响和引导我爱上了阅读；五年级又来了一位姓王的同学，让我怦然心动；再后来，我找的妻子又姓王）。

小王刚来时与我同桌。当时我坐在班里的最后一排。那年我已十四岁多，正是情窦初开的矇眬期，一见她，怦然心动。

罗良伟

与她同桌数日，我精神恍惚，根本没心思听课。这也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种感觉。

幸亏同桌时间不长。不久，她调与别的同学同桌了。虽与她不再同桌，但我们一直同校，直到高中毕业。

由于贫富差距和她的美丽，当时一身衣衫褴褛的我，每次与她相遇，我都尽量回避，从没与她说过一句话、打过一声招呼。当时想，以后若有条件，要娶就娶一个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孩。但我清楚，凭我家时常揭不开锅的条件和我的穷瘪样，以后能不能吃上饱饭、过上温饱的日子还是个未知数。奢谈娶媳妇，真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

罗良伟

多年之后，从军校毕业，重返曾经生活、学习过的地方。在我小时生活、长大的地方——马扎巷15号及我曾经就读过的马扎巷小学重游之后，途经马扎巷19号，突然想起当年让我惊艳的小王同学的家就住在这儿。

有人说，这世上所有的“突然想起”，其实都是“一直放在心底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