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我的人生以及在军校的那些日子

罗良伟

战友们说，一是她是烈士的妹妹。小李的哥哥李来新（曾在163师489团三营三机连当兵服役）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英勇牺牲了（战后，追记一等功），她于当年6月来到哥哥生前所在的部队，勇敢地接过了哥哥的枪，在当时引起了一番轰动；二是当年的小李青春秀丽，在男子汉成堆的军营格外惹人注目。

罗良伟

据悉，小李到部队后，军首长把她安排在军部机关图书馆当保管员。把她放在军部首脑机关的眼皮子底下，体现了部队首长对烈士妹妹的关心照顾，也彰显了大家对小李的爱护和看管之苦心。

军营是男子汉扎堆的地方，难得见到女性，特别是年轻的女性。军营里曾流传这么一句调侃语：“当了三年兵，见到母猪都是亲的”。

罗良伟

军营里来了小李这么一位清秀亮丽的姑娘，必然备受大家注目。许多有文化或没文化、爱看书或不爱看书的、年轻的或年纪不小的官兵，看书、借书的自觉性陡然提高了不少，有事没事便会往军图书馆里跑。

据说，刚开始小李对大家的造访还十分热情。见多了，就慢慢地漠然了。

罗良伟

一个晴朗的星期天，在班排战友的怂恿下，同时也带着他们的期盼和我的几分好奇，徒步一个多小时，也来到了距团部七公里外的军部机关，七转八拐，好不容易找到了当时地处密林中由军官俱乐部改建成的军部图书馆，并在那儿找到了小李。

当年55军图书馆（原来是俱乐部，后来改的）

罗良伟

小李像平时接待借阅者那样接待了我。有问就答，无话就静静地坐在那儿低头看书（后来才知，她当时看书是为了考军校）。对我，既不多言，也没有多余的表情。

我想，既然来了，就不要浪费时间。于是，不管她爱不爱听，向她做了一番自我介绍，然后对她说加紧学习的重要性，要她不负众望，好好学习，争取考上军校，谋个好前途，不负大家的期盼和烈士哥哥的在天之灵。

这话不知她听进去了没有，反正我说完就走了。也许我说的话对她来说可能觉得有点可笑，十分幼稚，不知天高地厚；也许在小李眼里，我只不过是她见过众多官兵中的又一个，而且还是基层连队的一个小排长，是她见过的最小的官。因为在小李眼前晃来晃去最多的是军部机关的参谋、干事、助理员。按照当时进军部机关的要求，至少是副营职。

罗良伟

回到连队，我把见到小李的事当着全排战友的面说了，他们听后欢呼雀跃，之后又百问不厌地打听我见小李时的种种细节，特别是小李当时的表情、话语。这事，让排里的战友们兴奋了好几天。

这年的五月，我到军里担任军校招生考试的监考员，在军部凤山招待所小礼堂的监考点又看到了小李，她参加了这年的军校考试。看她面对考卷，下笔艰难，从怜惜和帮助烈士妹妹的角度出发，我利用巡考的间隙，不时旁敲侧击地指点她一下。

罗良伟

监考任务结束后，我回到连队，向大家通报了小李考军校一事，从此，战友们议论的话题又多了一个。

小李后来有没有考上军校？我不知道。因连队训练教育繁忙，也没时间去打听、关注。自那以后，我就再也没见过小李了。

美好的事物，人人都是喜爱的。我与小李的这点交往，引起了一些对小李颇有好感甚至暗恋的战友们的私下言论。因为他们对小李的好感仅仅限于嘴皮上，从没胆量付诸行动，更没有与小李面对面地理论过。而我不但公开见过她，还单独与她交谈过。

罗良伟

于是乎，暗中传闻我追求小李一事，而且越传越离奇。领导不知出于关心还是诫勉，正儿八经找我谈过一次话，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：就是要我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，一个小小的基层连队排长，打军部首长眼皮底下女兵的主意，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并劝我，解决个人婚姻大事，还是现实一点为好！对此，我一笑了之，没有正面回答。

罗良伟

1994年春，我赴广西凭祥采访并凭吊为国捐躯的勇士，特意找到李金娥哥哥李来新烈士的墓，敬献了一束鲜花。

又隔多年，转业回到家乡工作的我，在与十多年没有见面、曾在164师服役过的一位战友相聚时，偶然提起了小李，一下子把我的记忆扯回到二十多年前。

小李现在怎样了？我很想知道。在向战友要了她的电话后，我当即拨了过去。毕竟二十多年没见了，从话筒那边传来的声调让我感到十分陌生。

图为烈士的妹妹李金娥在汕头的留影

罗良伟

又隔了半个多月，接到曾在55军战斗生活、现在赣县经商做生意颇有成就的老谢电话，他说：小李到了赣州，晚上是否有空，大家聚一下。我听后二话没说就答应了。

作为小李哥哥的生前友好，老谢这些年下海经商很赚了一把，为招待烈士的妹妹，特地在赣州一家档次不低、专门吃山珍海味的“二品海鲜酒家”订了一个包厢。餐前，老谢再三对我提起这家酒家的档次和消费，生怕我是第一次来，辜负了这番美意。说实在的，个人掏钱，我确实没来过。但这酒家的鳄鱼肘、中华鲟、大洋洲龙虾等，还是尝过几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