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如一直呆在老家我可能会更快乐一点吧

办完手续出来，却见他还在门口等着。我以为他要跟我计较，正准备硬着头皮应对，他却笑着拉开车门：“走，请你吃饭赔罪，别生气了。”我一脸怀疑地看着他，刚想拒绝，就被他半拉半劝地塞进了车里，心里慌得厉害，毕竟和一个陌生人独处，实在没底。

不到20分钟就到了餐厅，水晶吊灯把暖光碎成星子，落在牛油果绿的卡座和墙上的复古油画上，餐盘边缘的鎏金都泛着温柔的光。可这份精致像层透明的膜，裹着两人之间的局促——他举着水杯抿了三次，才开口问：“你叫许缘？”我刚点头，手里的刀叉就没拿稳，清脆地撞在盘沿上，我僵住，慌忙错开眼，只剩餐具碰撞声在安静里格外清晰。

我心里纳闷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，他看穿了我的窘迫，笑着解释：“上次看到你的工牌了。”接着又问：“你看起来年纪不大，怎么不读书了？”我含糊道：“成绩不好，读不下去。”他挑眉：“你说谎哦，看你就很乖。遇到困难可以跟我说，我帮你，放心，我是正经人，没别的想法。”

我心里嘀咕：这人真能装，我的困难，他未必能帮。嘴上却故意抬杠：“哦？那我要买别墅，你也能帮？”没想到他笑着掏出一张卡，塞进我手里：“这里的钱，你随意处置，先把书读完再说。”我懵了，还没反应过来，他已经拿过我的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：“有事随时打给我，我叫陆明远。”

那天之后，陆明远真的兑现了承诺。他帮我联系了复读学校，给我租了宽敞的公寓，雇了钟点工打理生活，每月按时给我打生活费，叮嘱我不用操心钱的事，专心读书就好。

最初，我还带着骨子里的拘谨，每天早起去学校，晚上熬夜刷题，偶尔会给陆明远发消息汇报学习情况。可他的照顾实在太周到了——我随口说食堂的菜不好吃，第二天就有阿姨上门做饭；我说背书累，他就给我买最新的学习机；就连换季的衣服，他都会提前帮我备好。

慢慢的，我开始懈怠了。起初只是偶尔赖床不去早自习，后来发展到逃课窝在公寓里刷剧；作业懒得写，找同学抄抄了事；陆明远问起学习情况，我就敷衍过去。我渐渐忘了当初在餐馆端盘子的辛苦，忘了被婶婶赶出门的无助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照顾。

五年时间转瞬即逝，我大学毕业，却连一份简单的简历都写不好。陆明远托朋友给我找了份文职工作，我去了三天就回来了，哭着说：“同事不好相处，上班还要打卡，太麻烦了。”

那天晚上，陆明远第一次对我发了火。他坐在沙发上，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，只剩疲惫和厌烦：“许缘，你已经23岁了，不是小孩子了。我供你读了五年书，不是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。”

我愣住了，委屈地反驳：“你当初说会帮我的……”“我帮你，是让你有机会变得更好，不是让你好吃懒做、一事无成！”他打断我，声音陡然提高，“你看看你现在，除了花钱和抱怨，还会做什么？让你煮碗粥能把锅烧了，让你写份报告错字连篇，让你上班三天就打退堂鼓，你这样怎么独立生活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