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如一直呆在老家我可能会更快乐一点吧

他越说越大声，你胆小懦弱，做事三分钟热度，我现在还可以照顾你，以后呢？我老了怎么办？你能指望谁？让你去读书，是让你开阔眼界，让你充实自己，毕业出来，不指望你有所作为，而不是！像你现在这样，一天到晚浪费时间，不思进取，让你运动锻炼身体你嫌累，让你去单位你嫌弃同事不好相处，有我托举着你，你还害怕什么？你为什么要让人这么不省心？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！

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，我想反驳，却发现他说的全是事实。这五年，我被他养得像株失去根系的花，看似娇艳，实则早已失去了生存的能力。

从那天起，一切都变了。陆明远不再每天给我打电话，不再主动给我转钱，甚至很少来公寓。偶尔过来，看到满地的快递盒和没收拾的外卖盒，眉头会皱得紧紧的，语气里满是嫌弃：“你就不能把这里收拾一下？跟个猪窝一样。”

我试着自己做饭，结果把厨房弄得一团糟；试着找工作，面试时因为一问三不知被拒绝；试着洗衣服，却把白色衣服染成了粉色。我第一次发现，没有陆明远的照顾，我竟然连基本的生活都维持不了。

有一次我发烧了，躺在床上浑身无力，想给他打电话，手指悬在拨号键上，却迟迟不敢按下去。我怕听到他不耐烦的声音，怕他说“你自己不会去医院吗”。最后还是邻居帮我叫了救护车。

陆明远第二天才知道消息，来医院看我时，脸上没有丝毫担忧，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：“许缘，你该长大了。”

我看着他，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，想起五年前那个餐厅里温和的男人，想起他给我塞银行卡时的坚定，想起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，可那些温柔，终究被我的不思进取一点点耗尽了。

出院后，我坐在收拾干净的公寓里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，却暖不了心里的寒凉。我终于明白，别人给的温室再温暖，也抵不过自己失去生长的力量，而那些被我肆意挥霍的善意，终究会在懒惰里，变成最伤人的嫌弃。